【立正】【农廷】花花世界(5)abo 完结
*游戏人间
*拆迁大队人设
*微农all,all正(占tag删)
“相敬如宾,互不干涉。”
“贝贝,我们离婚吧。”
“如果我挂断了,你就别再打了。”
“我不喜欢小孩子。”
“灵超不在,我搬到客房去住。”
……
朱正廷躺在病床上,看着天花板,医院很安静,但是他耳边却充斥着这些话语。
“你平静一下。”头发斑白的老医生说道。
“我很平静。”朱正廷应道。
老医生抬起头看着他。就在刚刚,这个人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。这是一个很听话的病人,配合着医院的每一个流程,如果不是他的脸色惨白,眼圈泛红的话,他会相信他的这句谎话。
“那我们准备开始了。”医生说。
可那人只是躺在那里,不曾应他,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。
“阴天不许吃冰激凌。”
“我是很生气,我看到他欺负你,很生气。”
“不知道底细的人,我怎么会往家带呢?”
“因为他是你弟弟呀。”
那些话是你说的,这些话也是你说的。
陈立农,要离婚的人是你,厚着脸皮住在我家的人也是你。处处为我着想的人是你,可连一个吻都不肯给我的人也是你。汗流浃背找了我一整晚的人是你,白天和别人在一起的人也是你。说要保护我的人是你,可一直欺负我的人就是你,只有你。
你到底想怎么样啊,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。
手术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,那些不知名的工具也摆放的整整齐齐,医生走上前来,说了一句放松,然后轻轻地解开朱正廷的外套。
塑胶的手套在肌肤上划过,明明带着医生的体温,却像一把锐利的刀,让朱正廷觉得冰凉。
头顶的灯有点亮,似乎有点像那天早上的太阳。
那个人对着太阳说,“我会一直守着你的,我保证。”
突然,朱正廷按住医生的手,“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
也许是夺门而出,又或许可以叫做落荒而逃。
老医生摇摇头,对旁边的助手说道:“走吧,下班了。”
“不等他吗?”
老医生笑了笑,“每一个这么说的人,都没有再回来过。”
天已经黑了,整个医院像是一个在暗夜中运转着的,没有温度的机器。它没有伤害我,但我只想逃离。
朱正廷戴上了口罩,因为他甚至怕遇到刚刚的医生,再将他带回手术室。
这里的灯光让我觉得刺眼,这里的味道让我觉得难闻,这里一个又一个相同的隔间让我觉得头晕目眩,我不知道我想要去做什么,但我清楚地知道我不想呆在这里,也许这是我的想法,也许是我身体里另外一个人的想法,我能感觉得到,这里让他害怕。
我怎么能把气撒在你身上呢?宝宝,我吓到你了,对不起。我们现在就回家。
朱正廷走出医院,他心里乱成一团,说不出的难受,他不想开车回家。环顾四周,等一辆出租车。
路口,有一辆空车,看到朱正廷的招手,司机向这边转弯。出租车的车灯像一个扇形扫过路口,而就在车灯晃过的那一刹那,朱正廷想,宝宝,我可能真的是累了,不然为什么看那个人那么像爸爸。
不光身高像,长的像,连笑起来都一模一样。
他现在,正在一棵高高地柳树下,对着那个朱正廷曾经见过的omega开心的笑着,甚至,他还将那人抱起来,转了一个圈。
仅仅一墙之隔,宝宝命悬一线的时候,你在和别人亲亲我我吗?
陈立农,你可真好……
这一刻,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集中了起来,连手指都在颤抖,朱正廷说,宝宝,一会儿,你把眼睛闭上。
出租车到了,司机把车停在了朱正廷的面前,虽然被口罩遮住了半张脸,但是看到他的一瞬间,司机想,这真是他见过最美的omega。
朱正廷弯腰道:“师傅,您等我一下。”
出租车司机在医院门口拉了一辈子的客人,生离死别都算见惯了,可是今天的一幕,依旧令他吃惊。
那个貌美的omega向路口的两个人走去,黑夜让司机看不清他的动作,但是司机看得到,当那个omega转身离开的时候,身后高个子的男人倒在了地上。
朱正廷步履平稳地走了回来,优雅地仿佛刚刚只是去参加了一个舞会,他红着眼睛却依旧不失礼貌地对司机说:“师傅,我们走。”
司机想,他要收回刚刚那句话,这不仅是他见过最美的omega,还是他见过最帅的omega。
上车后,朱正廷摘下了口罩,就像卸下了所有的面具和保护色,坐在汽车的后座,他失声哭泣。
司机开车,路过那两个人的时候,专门注意了一下。
小个子的人很着急,但是那个高个子的男人躺在地上,却似乎在笑。
“你这人,被打了还笑,跟我进来我帮你包扎一下。”小个子的人说。
那个男人却从地上坐起来,摸了摸自己被打了的半边脸,看着开走的出租车温柔地说,“不用了,是他。”
陈立农握着方向盘,以守护者的姿态远远的跟着前面的那辆出租车。
那车里载着的,是他的爱人,他的孩子,是他的整个世界。
路在暗夜里蜿蜒向前,就像他们之间的情愫,隐秘而曲折。
贝贝,你现在在哭吗?
傻子,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呢,怎么可能去喜欢别人呢?你都不知道我从多久之前就爱上了你。
落花有意时,总怨水不留情,殊不知早在春还未到时,是流水先动了心。
贝贝,你以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和李希侃分手吗?因为就在那个时候,我喜欢上你了呀。
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说好互不干涉的,可是你在我旁边来来去去,我就是没有办法不注意到你,有时候你对我歪头一笑,我的心脏就会在那一瞬间忘了去跳。
刚刚和你结婚的时候,朋友告诉我,你是一个玩咖。
我冷笑着说,那多好啊,反正外人不也是这么看我的吗。
可是结婚之后,我渐渐的发现,他们,都看错了你。
我是一个流浪者,却于万千沙砾里,恰好遇到了一颗琉璃,内外明澈,何其幸运。
我向来不避讳我的内心,我爱上了你。我希望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,让你可以在这个花花世界里自由的飞来飞去。但是,我高估了自己,我终究还是一个俗人,当爱意逐渐累积的时候,随之而来的就是占有欲。
我和李希侃分手之后,便过上了天天回家的日子。我陪你一起吃饭诳街看电影,就像一对还在上学的小情侣。你会在过山车上尖叫,会在鬼屋里死死的抓着我,会在看电影的时候一边哭一边骂我冷血,会在看到喜欢的毛绒玩具时就一股脑的买下来,不管家里是不是已经有了好几个一样的。那段日子,我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开心,那是与肉体刺激不同的,精神上的放松和快乐。我发现原来那些被我无数次嫌弃的又蠢又无聊的事,换个人做,居然不失有趣。
但即使这样,有些人有些事,就像是白纸上溅到的墨汁,雪地里踩下的脚印。纵然你刻意不去留意,但是也终究无法回避。
范丞丞他们的存在就是如此,让我无法回避。
你是浪漫而多情的,这是我爱你的起因,却也是我烦恼的根结。
还记得那次,你被陌生omega纠缠的时候,你说绿帽子这个词,是所有男人的雷区。当时我不以为意,后来,我自食其果。
你开心的和我告别去赴别人的约会的时候,你喝到半醉接我电话含糊不清的时候,我等到半夜你却没有回家的时候,你看不到那个隐藏在微笑下的另一个我。
在很多个凌晨,我会点起一根烟。有一次,在轻烟飘起时,我突发奇想的关上了窗户,似乎想把它关在家里,但是梦醒之后,那烟味还终究是散去了。身边的枕头依旧空空荡荡,我明白,我留不住它,也留不住你。
你迷迷糊糊地回来,软软地抱着我的脖子说,“好累哦,以后晚上再也不要出去了。”
我抱起你放到床上,“好啊,那就不要出去了。”
你点点头,睡着了。但我知道,你也不过是随口答应。
你的手机响着,新接收的消息让屏幕变亮,他们问你:宝贝,到家了吗?
我把手机调成静音,以保证不会把你吵醒。但其实,我更想把它直接从楼上扔下去。
相敬如宾,互不干涉,这句话是我先说的,却也是我先破例的。
我终究还是做不到啊。你是我的唯一,我却是你的几分之一,这样不平等的关系,让我在很多个晚上辗转反侧,不得解脱。贝贝,怎么办啊,你只是蜻蜓点水,我却已经泥足深陷了。
其实我并非感觉不到你在慢慢的相处中越来越在意我,并非不知道你对我们的婚姻已经没有了排斥的态度,但是,这是不够的,我想要的远远比这多得多。
一个流浪者最害怕的不是失去水和食物,而是被一个地方纠缠住脚步。
而更残忍的是,当他宁愿放弃流浪在此驻足的时候,这里却依然没有给他一个家该有的温度。
林彦俊对我说:报应。
林彦俊是我的表哥,就像我不够了解你的家庭一样,你也不知道我这个表哥的存在。
事情的转折,就发生在林彦俊和他学医的爱人回国前夕,虽然我们两个从小性格就不合,但是作为他在国内为数不多的亲人,在他回国之前我还是要去为他前后打点。所以那段时间我总要在下班之后,去一些别的地方,见一些别的人。那天,越洋电话的信号格外不好,我听不清电话那边断断续续的声音,于是,我对你比了一个嘘的手势。
可出乎我意料的是,就是那一个手势,让我在你脸上见到了我从未见过的表情。
或许是在意。或许是吃醋。但总归,是不悦的。那时,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,或许,那是我开启你的世界的第一把钥匙吗?
就像我对灵超说的,如果一条路不通,那么就换一条走。那时,我还是一个胜负欲颇重的捕猎者,我想,既然按部就班的生活让我无法更近一步,那么不妨以退为进,换一种方法赌一把。
如果赌赢了,自然最好。
不幸赌输了,也不过是在心头剜下一块肉去。
时间长了,总会结痂。也好过我们现在的关系,若即若离不上不下。
我向来不是个心软的人,对人如此,对己如此。
情人节的那天,注定是疯狂的,因为那是赌局开始的地方,我想,就算我最后输的一败涂地,也要在你身上留下最重的痕迹。
如果花注定要凋谢,我会选择在它盛放的一刹那,以冰浇灭。
所以当你浑身上下带着我的印记,从里到外都是我的气息的时候,我对你说:
贝贝,我们离婚吧。
趁乱,就要下剂猛药。
我骗你说我有了新的爱人,你的介怀是我赌局开始时唯一的筹码,恰好那段时间,正好是我工作最忙的一段日子,有时候甚至都不在国内。而每天忙碌到见不到人的事实,反而成了这个辅助这个谎言的最好证据。
离婚的那天,是我抽空回国来办的。
哪里有什么和新恋人的约会,只不过是要去赶飞机罢了。
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,我那里还是白天,开不完的会让我几次挂掉了你的电话。想来正好可以圆那个谎,所以也就没有再打回去。而且,何尝不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呢?别人帮你找的房子,别人帮你搬的家。没有我在的日子里,你的生活丝毫没差。
我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你,可是你几次三番的挂掉了,我知道,我是惹你生气了。本想着直接去找你的,却没想到半路接到了表哥的电话。
是他的爱人尤长靖打的,那个小小的omega在国外的时候是学医的,回国之后就调进了医院工作。
他说:“农农,你上次说你们家那位叫什么名字来着?”
我问:“怎么了?”
“我们这前几天有个病人好像和他同名。”
联想起你前几天给我打电话,我的心差点跌入冰窖。
但下一秒,又欣喜若狂,他说:“他怀孕了。你要不要来确认一下。”
我告诉你我下班再去看你,实际上我去医院了。
在医院里,我高兴的像个傻子。这是我的孩子,无论是时间,还是那通没有接到的电话,还是以我对你的了解,我都确信,这就是我的孩子。
在这世界上,有一个小东西,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和我血脉相连。只是这么想着,就足以让我开心到疯掉。
但是紧接着,我就被泼了一盆凉水,尤长靖说,你不要这个孩子。
你看,终究还是你略胜一筹。短短几分钟,因为你,我从天堂到地狱走了几个轮回。
为什么不要他呢?是因为我没有接你的电话你说的气话,还是因为你觉得这个孩子,是你的累赘,本来就不想要他。如果我接了那个电话,你是会开心的告诉我这个消息,还是只是通知我,你要打掉他。
就像是薛定谔的猫,我没有打开那个盒子,没有接通那个电话,所以我永远不知道答案。
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风有点大,顺手给尤长靖披衣服的时候,我看到了你。
我远远的跟着你走了进去,一群alpha在你身边说着荤话,我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护住了你。
从背后抱住你的那一刻,我突然发现,原来我保护的不仅仅是我的爱人,还有我的孩子。那时,幸福仿佛有了实体,它正被我圈在怀里。
在车上,你问我怎么在医院,我知道你看到我了。我说他感冒了。
我故意的。因为我想看看你的态度。
可尤长靖的电话却来的过分及时,我没有必要向他解释这些来龙去脉,更何况你还在旁边,于是我只敷衍的说,我回公司了。当我转回头,试图从你的目光里捕捉一些蛛丝马迹,可是你的神情已经一片淡然,似乎根本不曾在意。
我想,也许我真的对你无足轻重。
送灵超回去之后,你冷漠地叫我离开,但我怎么可能离开呢?你在这,孩子在这,你叫我离开,我去哪里啊?
我仗着灵超的不知情,强行占有着一个家人的身份。不瞒你说,这样无赖的事我曾是不屑去做的。但是这次,我觉得值得。因为那段日子,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。
你没有去和别人约会,没有沾上别人的气味,没有在家里放着其他人送你的东西。我每天回家之后,一开门就可以看到你和孩子。没有人知道,这种曾经被我嗤之以鼻的中年男人的生活,如今有多么让我珍惜。
我每天问你想吃什么,去外面买了几次,却总觉得不干净。想起来尤长靖倒是个会做饭的,于是便天天跑到他家去学。当那两个家伙终于被我的炒辣椒熏到流泪的时候,林彦俊捂着鼻子骂我,“你反正学会了,就不能回你家去做啊,正好还能让他感动一下。”
我说:“我怕熏着他。”
“那你就不怕熏着我们?”
“不怕。”我很坦荡。
林彦俊总还是不会把我赶出去的,他只能坐在沙发上狠狠地嘀咕,“你等着,这孩子从小就这么喜欢吃辣椒,等生出来指不定是个什么混世魔王,折腾不死你。”
想象着他给我描述的画面,我轻轻的勾起了嘴角。但是心里却越发的沉,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,让我看到这个画面。
这些天,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。你会因为灵超的一个动作吓得后退,会因为他叫你做云里前桥而不知所措,会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宝宝的存在而不肯换上薄衣服。
我不知道你是因为爱他,所以保护他。还是因为想要在你放弃他的时候,少一些麻烦,才故意这样隐瞒他。
就是那一个电话的错过,让我站在了路中央,看着向两个相反方向疾驰的列车不知所措。
我问我自己是不是后悔了?也是,也不是。
因为如果最后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那个,那么至少我为自己多争取了几个月的虚假快乐。
那就这样吧,你终究会作出一个决定,而我只需要在等待的同时保护好你。
我会在灵超撞向你的时候下意识的去扶你,会在他起哄的时候为你解围,会在你被热出细汗之前为你早早地起床打开空调。
你不想让别人知道孩子的存在,那我就帮你瞒下来。
我要你毫无负担的去做选择,即使这个孩子的存在对我来说那么有利,我也不会利用他来拴住你,我爱的就是你的自由,哪怕代价是我的骨肉。
我们的关系,就像是清晨小草上的最后一滴露水,饱满地悬挂在纤细的草尖,不知何时会落下来。
最终打破平衡的,是那个令人焦急的夜晚。
那天,我回家没有看到你,你的手机关机,天快黑了,你能去那里呢。我知道,你是不会带着宝宝去外面疯的,无论你要不要他。你骨子里是那样一个充满了善意和爱意的人,你不会做这种事。可是,你去哪了呢?
我慌了,我开始到处去找你。我脑子里甚至闪现出一些不好的想法,好多天前看到的治安新闻在我脑海里轮番浮现。二十多年来,第一次,我因别人的安危感到害怕。
尤长靖给我打电话说,放心,你没有去医院。
我知道他是好意,但是我当时甚至想开口骂他。什么叫放心,你没有去医院?我现在宁愿你是在医院里。因为相比于孩子,我更怕你会出事。
我从晚上八点找到了凌晨三点,终于,我在一家咖啡馆的窗口看到你,你知道那一刻,我差点卸力到跪下。
看着缩成一团在椅子上睡着的你,我想,什么都不重要了,只要你好好的,什么都不重要了。
哪里还有什么赌局,我早就输得一败涂地。
我背着你,你软软的趴在我肩上,我怕你睡过去,怕你感冒,我和你说,无论你在那里都要记着给我打电话,可是毫无征兆的,你哭了。
“有什么用啊,你又不接”。
你哭着说出了这句话,就像初春的河水终于破了冰,就像夏季的第一声蝉鸣,就像我们面前这个还未升起的太阳,在黑暗里撕出一道白光。
我第一次看到了面具下真正的你。
我突然想起,为什么我说我现在靠得住,你却并不开心。为什么我说我喜欢我爱的人生的孩子,你却转身就睡。为什么那天你问我换路走了吗,我说换了,可第二天我看到你的枕头湿了一片。
因为我爱你,所以我想要做你的依靠。因为我爱你,所以我爱你生的孩子。因为我爱你,所以我放弃了灯红酒绿,换了一条路去和你好好的生活。
原来,你全都会错了意。
我们真是两个傻子,曾经万花丛中过都游刃有余,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,却翻来覆去看不清心意。
我们为彼此摘下了花花翅膀,用最原始的方法去探索着爱对方,却没想到这并非我们所擅长。所以短短的一段路,让我们走的跌跌撞撞。
我把你抱回卧室的时候,我想我干了一件蠢事,因为就在我下班之后,出门寻你之前,我刚刚把我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客房。其实原因很简单,你从来不知道,每天晚上你固执地穿着厚睡衣热出一身细汗,却还哼哼唧唧的往我怀里钻的时候,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。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晚上,对我来说都过分煎熬,而我也不想看着因为我的存在,你和宝宝相互委屈。所以不管是为了你,还是孩子,还是我自己,我都在灵超离开的第一时间选择搬了出去。
只是这个时间,赶得太巧。我当然不能当着你的面再搬回去,可我又怕你想多,怕你难过。所以我每天变着花样的哄着你,用我所有的行动告诉你,我爱你。
爱真是让人变得小心翼翼。
后来的那几天,我每天都想着该怎么和你说清楚,但是话到嘴边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。那感觉就好像是拿积木去造一座房子,眼看着房子搭建的已经和你想象中越来越像,虽然你明知道中间有几块错了,却也不敢贸然去将它换下来。
我想起最开始林彦俊问过我,说我用尤长靖骗你,不怕你伤心吗?那个时候,我还自信满满的告诉他说,怕猎物受伤的猎人,是永远不会成功的。然而现在,我却完完全全体会到,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。
当初那个面不改色的说出我们离婚吧的我,现在就连一句,我知道宝宝的存在了,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。都要反复思量,不知如何开口。
你爱上了我,我又何尝不是越陷越深呢。
昨天,你说你想吃鱼,今天我拿着三种不同的鱼站在林彦俊家门口的时候,他们俩看着我头都大了。
林彦俊拍着我的肩膀说,都一个多礼拜了,你居然还没说明白。要是以前跟个随便什么人,一个礼拜,你床都不知道上了几次了。你呀,算是完了。
尤长靖说,你小心夜长梦多。
尤长靖真的是个乌鸦嘴。
当我拿着鱼开车回家的时候,木子洋给我打来电话,他问:“你们两个吵架了?”
我说没有的一瞬间,突然想到了什么,我问他:“你问灵超,家里固话是多少。”
他说了一串数字,和通话记录里的一模一样。
我马上回家找你,你不在,车也不在。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,已经晚了。
真奇怪,我当时心突然空了,没有任何情绪和想法,我脑子里竟然只有一个念头:我怕你疼。
最后,是尤长靖跑出来把我喊回神的。他说,你没有手术。
上帝送了我一个礼物,在我已经做好失去的准备的时候,他却并没有收回。
喜出望外。
或许是我太兴奋了,我激动地把尤长靖抱了起来,却没想到正好被你看到了。
我赶紧开车去追你,尤长靖慌忙在我身后叮嘱道,你今天不要刺激他。
你看,上帝是诚心在捉弄我了,许是他觉得我这么一个浪荡的家伙,就这样轻易地就诱拐了他的天使,他亏大了。所以他总是在不情不愿地给了我一个糖后,又忿忿不平地扇我一个巴掌。
可那又怎样,我将仙子拐下了凡,终归还是我赚。
朱正廷在出租车上的时候,发誓要和陈立农一刀两断,但没想到回家之后,看到桌子上的鱼汤,眼泪又不自觉的往下掉。
混蛋。
朱正廷回卧室,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。
手机响了,朱正廷拿起来,是陈立农的消息,他说
——贝贝,我今天被人打了。
朱正廷不想回他,可过了半天,心里还是憋屈的难受,拿起手机给他回了两个字:活该。
对方不接话,接着发来一句
——早点睡觉,不要熬夜。
王八蛋,这种话,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。朱正廷想着,觉得又委屈,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。
——今天风大,晚上盖好被子,不要着凉。
楼上的灯已经关了,陈立农在车里坐着,以为朱正廷睡了。
过了好久,手机突然亮了,朱正廷问
——你还疼吗?
一股暖流从陈立农心上淌过,他看着黑着灯的窗口,笑得无比温柔
——不疼了。
你都没舍得用劲,我怎么会疼呢。
陈立农问
——要我回去陪你吗?
——我今晚有人陪了。
我的贝贝,又在赌气了。
陈立农说
——他怎么样?
朱正廷说
——比你年轻,比你听话,比你爱我。
又过了很久,陈立农问
——还没睡吗?
他是希望朱正廷没有回这条消息的,可是过了一会,手机亮了
——恩。
——我陪你聊天吧,好吗?
我舍不得看你在晚上睡不着折磨自己,想着你可能还在哭,我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。
——他睡了。
你就是还在哭,还怕我听出来。
陈立农说
——那你不要说话,听我说就好。
陈立农的电话打过去,朱正廷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起来,他在电话里说:
“贝贝,你不是说想听我唱歌吗?我唱给你听,你睡吧。”
缓缓地歌声从电话听筒里传出来,陈立农的嗓音是有些低沉的,带着一点点信号的杂音,就像是古旧阁楼上那老式唱片机里的歌曲,一字一句都带着斑驳的痕迹。
刚开始听到他唱歌的时候,朱正廷哭的更厉害了,即使刻意的压着,电话那边都还是能听到轻轻的抽泣,把陈立农的一颗心揉得皱皱巴巴。但是他的歌声没有停,它就像一双温暖的手,笼罩在他的周围,小心翼翼地抚平他的情绪。
不知过了多久,朱正廷终于平静了下来,缓缓地进入梦乡。
轻轻的歌声混合着今晚的月光,悄悄地填满了他的整个心房。
而陈立农唱了一个晚上,直到朱正廷的手机耗光电量。
第二天,朱正廷是疼醒的。
肚子疼。
记忆和几个月前的那天重合,同样是在床上,同样是肚子疼,这次远没有上次疼得厉害,可是却远比上次让朱正廷感到害怕。
宝宝,你怎么了?
我昨天是走得太急,哭得太凶,但你不要被我吓走好不好?
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,他好慌啊。硬撑着起来,却发现手机已经关了机。
怎么办,宝宝,我该怎么办。
他想站起来,可是肚子一揪一揪地疼,让他不敢乱动。可是不站起来又能怎样呢?他联系不到别人,没人会来找他。
慌乱间,他摸到了手机的充电线,正准备插上的时候,又突然停了下来。
妈妈和灵超都不在,通讯录里除了陈立农早就没有了其他人,可是陈立农……陈立农他……
朱正廷想着,便没了气力,咬着嘴唇靠在床边,不知道该做什么。
已经早上九点了,陈立农在车里坐着,一夜都没有合眼。朱正廷还没有出门,甚至连窗帘都没有拉开。
他还在睡吗?陈立农想。
抬头看,家里依然安静。
安静的让他有点不踏实。
“贝贝,你起床了吗?”楼下突然响起开门的声音,朱正廷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贝贝?”
真的是他!
朱正廷从床上坐起来,“陈立农!”他的声音是颤的,叫的陈立农瞬间就心慌了。
“怎么了?”陈立农冲进卧室,看到床上的朱正廷护着肚子,脸色惨白。
“那里不舒服?来抱着我,我们下楼。”陈立农上前去抱起朱正廷就往外走。
“陈立农,我……孩子……”朱正廷被陈立农抱在怀里,肚子还在疼,他慌得要命,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我知道。”陈立农跑的飞快,一边低声安慰他说,“我都知道。”
你……知道?
朱正廷来不及细想这前因后果,但是他说他知道,就像漂泊在海里的人突然有了依靠,他的情绪终于可以不经收敛的外放,他抓着陈立农带着哭腔:“我好怕啊。”
“不怕,我在呢,没事的啊。”
陈立农快步把人抱上车,往医院开。
“万一……万一……”朱正廷坐在车上,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害怕,死死的攥着陈立农的衣角。
“没有万一。”陈立农眼睛盯着前方,车开的飞快。
“可是我真的好害怕。”
“没关系,不管发生什么,我都陪着你。”
一听这句话朱正廷的眼眶就红了,攥着他衣服的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,哭着骂他:“你又骗我,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骗我。”
“我没有骗你。”陈立农说,“朱正廷,你听我说,虽然我知道现在你并不相信,但是我爱你,真的爱你,只爱你。”
“我说过我会一直守着你。一直,就是一辈子,无关任何人无关任何事的一辈子。我把我的余生都许给你了。你收下它,好吗?”
车飞快的向前驶去,它上面载着的并非是一个病人,并非是一对爱侣,它所承载的,是一个家,一个真正的家,一个历经了无数猜测与磨炼后终于完整坚韧的家。
夏季的故事总带着喧嚣,那略带甜味的风吹来,就连医院都可以变得热闹。
林彦俊回国以后,总喜欢带着成语来说话,而他对那个爱吃辣椒的孩子的评价,除了混世魔王,还有福大命大。
林彦俊赶到医院去的时候,朱正廷在病房里还没醒,而尤长靖说陈立农已经被叫出去骂了两个来回了。
林彦俊表示不解,尤长靖说,你自己去看看。
“你都是要当爸爸的人了,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。”昨天哭着从手术台上跑掉,今天又被气到差点流产,产科的老大夫从心里认定了这孩子的爸爸不是个东西。
而陈立农的重点却没有在这,朱正廷和宝宝的平安让他大松了口气,精神上的突然放松让他根本不去注意别人说了什么。忽然他听外人说他是要做爸爸的人了,嘴角竟不自觉的上扬。
老大夫本是来教育他的,见他居然还在笑,气得血压差点没飙高,“那是你的孩子啊,你能不能对他们关心一点!”
我的孩子。陈立农没控制住,又是一副开心的样子。
“你这个人!我、我对你无话可说!”
一个气得跳脚,另一个却自顾自的傻笑。
Crazy
林彦俊扶额。
而陈立农和老大夫纠缠的结果,就是当朱正廷醒来的时候,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尤长靖。
在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,他气的差点把手上的点滴拔了。
“农……弟弟刚刚出去了,马上就回来。”尤长靖说。
“弟、弟弟?”
夏天,医院的窗前被蝉鸣声席卷,这注定不是宁静的一天。
“出去!”
纵使陈立农一进去就关上了门,这句话却还是从门缝里溜了出来。
“都几天了?”靠在医院的走廊,林彦俊说。
尤长靖摊开手,笑着摇摇头。
“你看,我就说了,坦白的那天就是他的死期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
林彦俊耸耸肩笑道:“自己的人,哄着呗,还能怎么办?”
探头从玻璃窗看,里面的地上一片狼藉,林彦俊勾起嘴角,“好哄。”
“嗯?”
“摔枕头不摔花瓶,好哄。”
林彦俊和尤长靖两个人对视一眼,心照不宣地笑着离开了。
刚刚走没两步,从拐角窜出一个黑影,尤长靖吓了一大跳,被林彦俊拉进了怀里。
“洋哥,你快点!听到了吗!我要当舅舅了!”那人跑到前面,跳着向身后打招呼。
一个高高的男人从后面悠悠地走出来,笑道,“你慢点,陈立农说你再这么横冲直撞地对你哥,他就找你导员谈一谈你和你那几个 alpha发小逃课出去玩的事。”
“啊?那你怎么说的?”
“我同意啊”
“哼!”
爱情,就像是一阵清凉的风,只是从你身边经过,就已经钻进了每一个角落。当你不知不觉的勾起了微笑,甜意就挂上了你的嘴角。
那天,阳光正好,风也正好,两只蝴蝶翩翩的落在窗框,抖抖翅膀,微风与花香纠缠出醉人的芬芳。
那个男人单膝跪在地上,画面美的仿佛装裱好的画像。
贝贝,我知道,你心里还有个人,他比我年轻,比我听话。
但是我保证,我会比他更爱你。
所以,带着他,嫁给我吧。
这世上充满阳光,也不乏风浪,我于无垠的时间和空间里终与你相遇,从此之后,无论世事如何,风景怎样,我终会与你相依,不离不弃。